懷念母親

【我的父親母親】

懷念母親

■ 黃寶鈞

每當母親節(jié)來臨之際，看見別人為母親盡孝，我都十分羨慕，不禁想起了那句“子欲養(yǎng)而親不待”的圣言，更加懷念我的母親。

母親是勤勞的。她小時候，外祖父就已經有病，家里由大舅當家。大姨媽、二姨媽也早已出嫁，母親自己就上山砍柴、挖野菜，做一些能干的活計。16歲時，在大舅的安排下，母親和父親成親了。那時候，父親家里窮得有時真是吃完早飯，就得忙著借做午飯的糧食。盡管條件艱苦，母親通過多年的勞動，竟然把原來欠的債務還清了。1972年，我們生產隊每人只分180斤糧食，其中包含一些馬都不吃的高粱，母親總是想法盡量把飯做得好吃點。直到母親去世的前一個月，她都沒有脫離過勞動。即使不能上山種地，也一直在做飯、洗衣服。

母親是守法的公民。自我出生以后，家里就不富裕。父親由于為人實在，生產隊讓他做保管。母親就一再叮囑父親不要貪污、多占，并總是教育我們不要拿別人家的東西。她更是嚴格要求自己，從不貪占小便宜，為此受到村里人們的尊敬。我們都是在母親的教育和呵護下長大的。“吃食堂”的日子里，我還沒有出生。當時生產隊所有人都在一起吃飯，那時我家4口人，每頓飯共分12碗粥，由于父親是主要勞動力，他一人就喝6碗，母親和兩個姐姐每人只有兩碗。時間長了，兩個姐姐快餓壞了，母親就從她的粥中撥給姐姐。父親脾氣不好，在我小的時候，因為我的調皮，他會狠狠地打我。每當這時，母親就用她那瘦弱的身體阻擋父親手中的棍棒。我則哭著跑得遠遠的，等待父親氣消后回家。背后，母親會傷心地叫著我的小名說：“你爹脾氣不好，你可要好好學習呀，長大到外面工作?！庇浀梦?歲的時候，整個冬天穿壞3條棉褲，母親也沒讓我凍著。上初中的時候，母親早早起來給我做飯，也從來沒有餓著我。就是在我讀高中的時候，母親也是把我當作小孩，一遍一遍地囑咐我：“別打仗，別罵人，別抽煙，別喝酒，別偷東西?！蔽乙恢卑涯赣H的話牢記心里。

高中畢業(yè)后，曾因幾分落榜。大姐的主張是做代課教師，待有機會轉正；二姐主張去考取稅務干部；只有母親支持我借款復習，參加來年的高考。我不是一個成功的人士，但我身后仍然有一位偉大的母親！

母親是善良的，關心別人勝過關心她自己。在她結婚以后，家里除了父親之外，還有我的老爺爺——她的叔公公，他是一個殘疾人，生活幾乎不能自理。母親沒有嫌棄他，像對待自己的父親一樣對待他，老爺爺總是夸她。母親就這樣伺候了老爺爺11年。在母親37歲生我的時候，村里人都說母親積德了。那年，四嬸懷孕過了預產期，母親就把僅有的一點點白面拿出來給四嬸作面條吃了，第二天四嬸給我們生了個妹妹。三姨姐生小孩了，大姨母去世早，一些應該由姥姥送去的用品出現(xiàn)了空缺，母親這時就拿去早已經做好的東西，三姨姐臉上露出了笑容。1985年，離家30多年的大舅從黑龍江回來了，母親那時身體不好，但還是把那一點點的細糧全部給大舅做“小鍋”吃了，早已經忘記了當年大舅讓她早早出嫁的事情！二姨母去世得早，先前二姨父和姨哥的棉衣由姨父的妹妹做，后來，就拿給母親做。在農村，一個沒有女人的家庭，男人棉衣臟的程度可想而知。但母親沒有嫌棄，直至她病情加重，才不再給二姨夫家拆洗棉衣了。大姑也早就去世了，母親對待大表哥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，有好吃的一定想著表哥。大姐姐的兩個孩子自小就住在我家，也是母親幫助姐姐給拉扯大的。有個醫(yī)生對我母親說：“姐姐，你就一個兒子，在家里給他訂婚得了，你們老兩口子還有個人照應?！蹦赣H說：“他的事，還是由他自己決定吧?！蹦赣H病重了，我們當時都已經成家立業(yè)、為人父母了，但母親一遍又一遍地囑咐我們，到“那時”你們千萬別著急呀，好多事情等待你們處理呢，如果有淚，日后再流！并把用于辦喪事的一些小用品都準備好了，告訴我們怎么用，怕我們“那時”著急！母親就是這樣，總是為別人著想，直到生命的最后時刻。

人死不能復生。母親雖然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，但她的音容笑貌卻時刻浮現(xiàn)在她的兒女的腦海里，她的人格魅力時刻影響著她的兒女。我和兩個姐姐相處非常好，家里的承包地和所有動產，都給兩個姐姐分了。即使在日常生活中，我們也時刻想著不能給母親丟臉！母親雖然沒有把她的兒女培養(yǎng)成為偉人，但絕對不影響她是一位偉大的母親！

（作者單位：遼寧省朝陽縣財政局采購辦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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